原本程驿确实是这么打算的, 但看到顾云清身后那条疯狂摇动的尾巴之后, 他放在运动裤系带上的手忽然就顿住了。
虽然程驿竭力想要忽视, 但无奈这只德牧犬的表情太过明显, 明显到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, 耳尖也有些微微发烫。
“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！”程驿低吼, 面上的淡定几乎要被打破。
这只狗, 难道在期待什么吗？
虽然在心里警告自己，一只狗是不会喜欢偷窥人类成年男性的躯体的，但再看这只德牧犬的表情, 程驿顿时就变得犹豫了起来。
真的，不会么……
顾云清看出了程驿的不自在，她赶紧缩了缩脖子, 将视线转移到暗色的墙壁瓷砖上。
之前都没有发现, 这瓷砖上居然还带着暗纹呢。
程驿的手继续动作，很快, 他看到了那狗的耳朵飞快的抖了抖, 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程驿：“……”
是真的, 他没猜错, 这狗确实是想看来着。
将运动裤重新牢牢系紧, 程驿想了想, 把自己脱下来的短袖也穿了上去。确保自己只露出了两条手臂还有脖子以上日常裸/露的部位之后，他才来到了浴室里。
看着这只德牧犬眼中划过明显的失望，连耳朵都快耷拉下来了, 程驿冷笑, “想看？”
“汪汪汪汪汪。”不不不，不想看不想看。
顾云清一边口是心非的反驳着，一边乖顺的现在水流下面。但她心中，却在碎碎念叨。
这人怎么能这样，对着一只狗也出尔反尔。
程驿看了顾云清一眼，接着从上面拿起淋浴，就开始替她冲洗起来。
期间，程驿一句话也没有再说，他分不清是在气顾云清，还是在懊恼自己居然会因为一只狗的目光而变得恼羞成怒。
不过，他现在确实时常失态。
略微失神之下，程驿不知不觉间就将洗发水涂满了顾云清的全身。
生怕洗发水进到眼睛里，顾云清死死的闭上了眼，接着她伸出一只爪子开始小幅度的划拉程驿的手。
“汪汪。”铲屎官，洗发水抹多了。
程驿回神，看到的就是顶着一头白色泡沫，只露出一个黑色湿漉漉的狗鼻子的德牧犬。
有的时候，这狗特别气人，但还有些时候，这狗的脾气又特别好，比如现在，都成这个样子了，她也忍着没有扑上来。
程驿拧成麻花的心忽然一松，接着他就笑了起来。
他一个人，天天跟一只狗斗智斗勇，还真是……
“幼稚”两个字还没有默念出来，程驿接着就感觉到后背一凉，接着就是被水浸湿，全部贴在身上的衣服。
程驿：“……”
打脸来的太快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这只狗，再一次的，扑倒了他，然后骑在了他的身上！
原本顾云清还准备好好跟铲屎官交流，不打算动武的，但听到他的笑声以后，她实在是忍不了了。
她现在都看不见了，这人不帮她把泡沫冲干净也就算了，还嘲笑她！
程驿一手抓着淋浴喷头，一手想要把顾云清从他身上揭下来，“……你下去。”
“汪汪汪。”不下去。
顾云清死死的压住程驿的上半身，防止他站起来。
程驿深吸了一口气，接着就不说话了。
这时，浴室里除了水声，就剩下沉默。
就在顾云清觉得差不多了，准备站起来的时候，程驿在地上挣扎着伸手，将浴室的玻璃门一合，接着把淋浴喷头对准了她。
猝不及防间，顾云清狠狠地喝了两大口洗澡水。
“汪汪汪汪汪汪！”铲屎官，你完了！
顾云清在地上磨了一下爪子，她飞快的起身，趁着程驿来不及反应的时候，一屁股蹲坐在他腰腹上。
“嘶……”突至的重量让程驿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勉强撑起上半身，程驿磨了磨牙，反手将顾云清压倒在浴室的地板上，那些淋浴头就对着她一顿狂喷。
就这样，一人一狗不甘示弱开始了各种交锋，差点没把浴室给拆了。
等顾云清再一次把程驿扑倒之后，她飞快的伸出爪子把淋浴给关掉，这下子，程驿最后的武器也没有了。
水声息止，浴室又恢复了安静。残余的水珠滴落到地上，“啪”的一下碎裂成几瓣。
果然，到最后还是她赢。
顾云清得意的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了一颗洁白的狗牙。
看着形容狼狈，连头发都完全湿透的铲屎官，顾云清凑近他，接着舔了舔他的脸，当做安慰。
程驿感受到脸上微微的痒意，接着搂住这只作怪的德牧犬，恨声道：“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这下子，他比洗澡还湿的彻底。
“汪？”明明是你先笑的，怎么倒打一耙？
顾云清低头，用湿漉漉的狗鼻子抵住程驿的脸，蹭了蹭。
这下子，程驿彻底什么脾气也没有了。
他竟然，慢慢的开始习惯依赖于一只狗给他的温度。反正，这只德牧犬不会开口说话，也不会抛弃他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，并且乐在其中。
“陆露。”
“嗯哼？”顾云清一边起身一边回应。
“陆露。”
“嗯？汪？”叫什么叫？
“陆露……”
听程驿一声一声的喊，顾云清白了他一眼，就不理会他了。
“汪。”神经。
似乎听懂了顾云清的吐槽一样，程驿拍了拍她的狗头，然后……把她赶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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