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沉光说:“毒不是我下的, 你该去问下毒的人,问我岂非是废话。”
王怜花眉毛一颤,阴测测道:“江左司徒早已逃出南阳月余,我问不着他。你中的毒好在何处,你不懂, 你的身体却懂。我本就无需问你, 只要问你的身体就好。”
他后两句话委实令人脊背发凉,奈何这话并不能触动一个几经生死的怪物。何沉光忽视了他的要挟,从他的话中嗅出一丝诡异。先前陆小凤言及江左司徒在南阳、洛阳两地流窜作案的卷宗记载, 她记得清清楚楚:就在上个月, 南阳月初开始失踪五人,洛阳月中开始失踪三人——距离最后一个女人失踪, 满打满算只在六日之前, 绝没“月余”之久。她干脆地提出了疑问:“出逃月余?江左司徒六天前还在洛阳犯过一桩案子。”
话一出口,她突然明白过来,盯着王怜花,慢慢挑起眉。
王怜花露出一个仿佛真的与她心有灵犀的假笑,“所以那桩案子并不是他犯的,”他矜持地说,“而是我伪装成他做下的。”
他转了转眼珠, 数道:“其实,只有南阳的案子是他做的, 洛阳那三桩都是我做的。”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, 望着何沉光的表情活像个等着观众逢迎叫好的伶人。
何沉光用一种崭新的、瞧热闹的目光打量他, “缘故?”
王怜花瞟了她一眼,显然对唯一听众的反应不甚满意,幽幽道:“我有个精于躲藏的仇人,多年来一直寻不到此人的下落。近来总算有了线索,原来江左司徒已做了我这位仇人的走狗,所掳美貌女子,正是为此人享乐之用。我做下这许多案子栽到江左司徒头上,为的是将此事闹大。官府满城缉拿、江湖上亦有人拦路,他迫于围捕,不得不给你和另一名被他掳来的女子下了假死药,裹着棺材藏在义庄里,自管先逃出南阳府,再图后计。我一路追索,他迟早只能逃回老巢,正可以带我找到我的仇人。”
千面公子的仇人是谁,何沉光不感兴趣。她想的是:原来这就是她最初从棺材里醒过来的原因——她虽不是第一次“借尸还魂”,但“借”得如此别致,尚属第一次——第一次不是托生在婴孩的身体里,第一次托生在既有的阴谋里。这样一桩离奇的身世,真是充满了鬼神的暗示。
这让她总算有了一些讲故事的兴致。她拇指指腹摩挲着其余四指的指甲,耳边仿佛还残余着她初生在棺中时指甲尖锐的抓挠声。她道:“我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从棺材里爬出来,指甲险些都要挖秃了。”
王怜花微笑道:“那可当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何沉光赞同地点了点头,问:“另一个被掳的女孩,就是你在世子庄园里剖了的那一位?”
王怜花也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“这就怪了。”何沉光说,“为什么我自己能从棺材里醒来,另一个女孩却死了?”
王怜花学着她的语气问道:“是啊,江左司徒的药从不出错,你为什么能自行醒来?明明和你一起的那女子至死未醒。”
“‘至死未醒’是什么意思?”
王怜花用一种宽容的语气道:“好罢,告诉你也无妨。其实她没死,我当时是把她活剖了。反正她死了,还有你可。你看她被剥皮剔骨,都一无所觉,甚至连叫也不叫一声,就该知道江左司徒的假死毒药是多么奇妙。”
何沉光道:“你可真是残忍……”
她口中说他残忍,嘴角却扬了起来,烛火中的脸庞简直是冰火两极,一半是令人心折的美人的笑容,一半是修罗恶鬼狰狞的嘲笑。
王怜花奇道:“你笑什么?”
他虽这样问,自己倒也不觉跟着勾起了嘴角。盖因任何一个喜欢钻研毒药的求知者,恐怕都无法不对何沉光这样一个奇妙的完成品发自内心地赞叹。王怜花也不例外,他凝眸端详这女人的笑容,甚至想到了若有一日,他能做出这种毁人半面的奇妙毒药,该赋予它一个什么样的有趣名字?就在他愉快地思考这件事时,何沉光忽地抚上了他的胸口。
王怜花垂眸,见她那只完好的手肤色雪白、细腻可爱,再抬头望一望她一半令人受用、一半令人不受用的脸,不觉抬手捉住了她的手,却又没真的拨开它。
何沉光扭着他的衣襟,轻声道:“如果喜宴当夜,我没有冒做‘新娘’,而是留在小楼里,你待如何绕过唐王世子的布置,把我带走?”
王怜花笑嘻嘻道:“总归不会比从花相公眼皮子底下把你偷走要难。”
“哦,原来是我坏了你的事。”何沉光挑起食指,从他襟口钻进去,“若不是我非要亲自做新娘,也不会害得你多费周折,从小瞎子手里偷人,还害得你那忠心的小婢被透体捅了两剑。她如今可还好么?你心不心疼?”
王怜花一双桃花眼亮涔涔的,“不过挨了两剑,死不了的。”
话音刚落,他忽觉胸口微微刺痛!饶是他反应并不慢,即刻挥开何沉光的手,一息之间胸口仍是气血翻涌,咳出一口鲜血来!
何沉光一击得手,便知他果真毫无防备。她虽内力不济,浸淫多年生死的身法却毫无破绽,如影随形地欺近王怜花,对方一掌打来,她游鱼似的让过,乘隙又在他小臂上点了一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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